暴雪呼啸,对风族的围攻进行到了最后时刻。

    自南华远道跋涉而来的军队不知疲倦,攻城十日仍气势不减,逼得风族在自己的领地上节节败退。

    如今十峰已破其九,最后一座主峰名为凌云,是风族唯一不曾陷落过的领地,也是他们的祭祀神殿所在。

    紧闭的城门打开,数百名风族战士裹挟风雪咆哮而出,战场上炸开大片绚烂的光芒。

    “有会幻术的风族!”南华军主帅牧霄吼道,“大家小心!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他感觉到后脖子一紧——那是作为战士对危机来临前的感应——他迅速离开了原地。

    一支长箭插在他刚才站立的地面,如果他没躲开,现在已经被射了个对穿。

    他抬头望去,高耸的城楼上,一个黑色人影搭弓张箭,瞄准了另一位将军。

    那是风族的首领,牧霄精神一振,正要下达命令,那种危险的感觉再度出现。

    这一次,他没有机会避开。

    一把银刃穿透了他的胸膛,牧霄狼狈扑倒在地,听到周围惊叫不断。

    短短几息之间,十多人被消无声息抹了脖子,照明的火把被打翻,黑夜里竟谁也无法捕捉到杀手的影子。

    只有凌厉的银光飞掠,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血光,纷扬的雪尘遮盖了血迹,但恐惧迅速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牧霄喉中满是积血,发出嘶哑的声音,他在濒死的抽搐中,倏然回想起了五年前的事。

    轻纱纷扬,金箔贴花,华美至极的红轿被抬入金熙宫,与其它进贡的礼品放在一起。

    这是什么?

    越陵州今年的进礼。

    听说重瞑陛下……

    ——喜欢银发的美人。

    “铛”的一声,是黑暗中有人终于挡住了杀招。

    “烛岚!”那人一身黑铠,咆哮道,“你将此物捅入陛下心口时,也是这般冷酷无情吗?”

    一个年轻而锐利的声音笑道:“且有过之。”

    交手一触即分,银光游走,似一条蜿蜒的毒蛇,转瞬又传来几名将士的惨叫。

    血肉蠕动,想要合拢身上的致命伤口,却受到了伤处的阻力,牧霄不住抽搐,挣扎着拿出藏在怀中的一只小瓶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他不悦道,“越陵州连续三年不来金熙宫进献便罢了,如今贡赋之物,直接就用一个男人打发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