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展开幕式一结束,时祎就赶回北城,又将自己闷在工作室里。乔酩知道他在准备生日礼物就没打扰他,直到二十七号乔酩的父母飞机落地。

    时祎在床上摊开好几套衣服,不知道该穿哪一件。乔酩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,指出一套白色的休闲西装,设计简洁大方,既不会过于严肃又不会让人觉得随便。

    “但是内搭的领口会不会有点低呀?”时祎问。内搭是一件v领衬衫,罩了一层刺绣网纱,绣的是红紫色的碎花和绿叶,好让白色西装不单调。乔酩让时祎先穿上身,然后推着他的肩膀到衣帽室里间,在配饰柜里拿出一个领夹,夹在时祎的领口,又将他带到镜子前。银质的领夹将v领收拢回来一些,一端嵌了一颗明亮的钴蓝色尖晶石,把内衬的碎花刺绣收归成一个成体,还点缀了空白的前胸,让人不会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裸露的胸脯上。

    “这样可以吗?”乔酩有些得意地问。任谁为美人搭配出一套最衬他的衣服来,总会有些得意。

    “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放松一点,就是个普通的饭局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这不是乔铭为了安抚时祎而作的说辞,这一顿饭,确实算不上家宴。席上不仅有两三个乔酩父母的老朋友,甚至还有公司股东。他们好像全然不在意儿子的另一半如何,就像做任务一样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该见的人都见了。大得能在上面热舞的桌子,已经摆了许多卖相极佳的菜,却没几个人真动筷子吃,时祎怕自己显得太突兀,也没怎么敢动筷子。可是他也无法加入到聊天里,只能干坐着。

    “多吃点儿。”乔酩夹过一筷子鱼肉放在时祎盘里,“他们聊他们的,不用搭理。”

    “不太好吧,”时祎压着嗓子说。乔铭见时祎连吃饭也放不开,只好提醒。

    “妈,先吃饭吧,菜要凉了。”乔酩突然说道。桌上都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,比旁人总要亲一些,说起话来也不需要多么拘束。一位约莫四五十岁,长得圆胖和善的老友看出来乔酩是在照顾小孩,先应了声,让服务员将刚上的花胶摆过去,说:“来,我特意带过来的花胶,小朋友先尝尝。不过不能吃太多哈,补多了对身体也不好。”

    桌上长辈还没吃,时祎不好意思,还是乔酩夹到他盘里,又客套几句。待花胶转到其他长辈面前,待长辈吃了,时祎才动筷子。乔母往这边看了一眼,时祎像是感应到一样,抬头与她撞了个正着,冲她笑了笑。因为有些紧张,时祎也不知道自己脸上呈现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表情。乔母却非常自然地转过视线,吃菜去了。

    一顿饭吃完,乔酩身边的长辈们俱能看出来时祎的位置,有迂腐的碍着乔酩父母的面儿没说什么,也有分外和蔼的照顾着这对儿正热恋的小情侣。倒是乔酩父母不冷不淡的。

    “我和你妈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乔酩父母有自己的住宅,平时一直有人在打理,随时都能住进去。

    乔母补充道:“明天我和你父亲穿白色,你最好也不要穿重色,正式一些。”

    时祎怕是自己今天穿得太花哨,让他们不满了,才变着法儿提醒自己别在乔酩的生日宴上出糗。

    乔酩皱眉,他和时祎早定好了的西服正装,缀了钻石的藏青色外套,一身的重色。“我们已经定好了,明天穿藏青色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,那就穿你自己准备的。”乔酩父亲说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乔母也答应了

    乔酩将时祎揽过来,两人肩并肩站在夫妇二人面前,乔酩说:“你们早点回家,好好休息。”说完捏了捏时祎肩膀。时祎赶忙道:“叔叔阿姨晚安。”

    乔父回了两句,你们也早些回去之类的看上去有些客套的话,乔母不露痕迹地仔细看了看时祎,才朝他说了句,好好休息。

    对付完长辈,时祎长舒一口气,瘫在床上,纠结着刚才在乔酩父母面前是不是没表现好。乔酩却说:“他们就是这样,对你没有意见。”

    晚宴办在自家酒店的宴会厅。时方正与时周旭也在场,不过时周旭是与安越一同来的,时方正却是一个人。想来是两家矛盾已经彻底摊开来摆到了明面上。

    乔酩东忙一下,西忙一下,时祎起初还盯着他看,后面累了,就端了甜品坐到一边看手机。一个女生走过来,向时祎打招呼,时祎抬头,认出她。女生是跟父母一同来的,刚和乔酩聊过。

    “我叫孟朝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