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断续续又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，赵合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，东一句西一句，拼凑在一起全是不堪，给与零星温暖只有赵亦惟，姐姐比母亲更像母亲。
李斯明看着怀里的人从发抖到哭泣崩溃再到最后逐渐平静下来，之前的满心疑惑只剩心疼，把赵合颐搂得更紧。
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，赵合颐却不觉得放松，对李斯明说到此为止，可是自己真的想终止这段关系吗？
李斯明用清水帮赵合颐擦了擦晕妆的脸，又给他上了药换了绷带，“赵合颐，不是你的错。”
双眼发酸，眼角不断分泌出泪水，李斯明擦去赵合颐的眼泪，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。“想哭就哭吧，我会在你身边。”
如果早点遇到赵合颐就好了，但是还好，现在也不算太迟，一切都来得及。
赵合颐哭完还是懵懵的，被吻的时候眼睛也是睁开的，眼里的人也没有闭眼，看自己的目光坚定又带着心疼，“李斯明，我不要你可怜我。”
“让我陪着你吧，”牵住赵合颐的手，“别把我推开，赵合颐。”看出对方的犹豫与怀疑，不是表白的最好时机，李斯明想，再等一等，首先要留赵合颐身边，什么都可以慢慢来，赵合颐不能再受伤了。
好像电量不足的机器人，赵合颐没再开口，趴在李斯明身上，说好累，想睡觉了。把人抱到床上又给对方换了睡衣，出门拿外卖的功夫，再回屋，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，背对着自己，眼眶还是红红的，被子蒙住半张脸，李斯明伸出去的手又收回去，怕把赵合颐弄醒。
面对赵合颐总会手足无措，吃了点饭想起周日要开始期末考，冲了把脸坐在客厅复习功课。
赵合颐睡到十二点半才醒，走到客厅看见李斯明还在草稿纸上写公式，李斯明抬头看见只穿了上衣的赵合颐，又把头给低了回去。赵合颐觉得李斯明这会有点可爱，忍不住打趣，又不是没见过，李斯明你也会害羞啊。
“裤子在衣架子，干净的，我去给你热晚饭。”无视赵合颐的嘲笑，李斯明起身去厨房加热晚饭，赵合颐睡饱精神也好了不少，同时感觉胃里空空，从昨晚到现在自己只喝了杯珍珠奶茶。
牛排吃了一大半，还啃了一块餐前黄油面包，李斯明让赵合颐慢点吃，赵合颐没理他，填饱肚子的时间哪有空说话？吃饱喝足赵合颐才想起来看手机，陆讳说，班主任说你不来上学不来期末考试就等着留校处分，看来真生气了，你还是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在这班上蹲大牢吧。好想当作没看见这条消息，赵合颐叹气。
“怎么了？”李斯明问。
“班主任通缉我了。”赵合颐趴在桌子上，面包也吃不下去，“明天要去上学，期末考试也要考。”
“嗯，明天早上和你一起上学。”李斯明揉了揉赵合颐细软的头发，睡醒后没有打理还有点乱糟糟的。“我带你复习，你睡着的时候我把高二的理科基础知识点全部整理了一遍。”
刚想拒绝，李斯明就递过来一本有厚度的活页笔记本，四个标签对应的是不同科目，随手一翻里面都是由基础到提高的题目和更简单易懂的概念。
“你知道我考多少名吗？我看不懂，学不会的。”赵合颐还在挣扎，实在不想听李斯明给自己讲题目。
“我把这上面的题发给阚其韵，他说能看懂一点点，我再给你讲一下思路你就会了。”李斯明想这两个人在一个考场水平应该差不多，“阚其韵我教过，最差就是我讲了五遍才听懂。”
明白了，底线是讲五遍。赵合颐脑子不笨，他不像阚其韵那样是托关系借读的，他是正儿八经考进C大附的，高一也能排进年级前五十，只不过因为家里的事情不想上学旷太多课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尽管总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示好，也不想相信任何人，从小因为觉得和别人不一样也不太爱交朋友，在赵亦惟去世后更不愿意与人交流，同龄人能称得上朋友的只有陆讳。
可是每次和李斯明说难听的话想要推开对方，他总会更坚定对自己说，有我在。很久没有这种让赵合颐感到安心的瞬间，他知道不该轻易相信一个人，但如果是李斯明呢，他想试试，就算试错了也不会比自己以前经历过的更糟吧，试试吧，赵合颐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两个人坐在课桌前，李斯明把高二的数学从第一章开始讲，不愧是学霸且有教学经验的人，赵合颐脑子转得也快，凌晨两点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把知识点过完了。看到李斯明推眼镜揉眼睛，赵合颐说不学了不学了，好困，明天要上学，说完拉着李斯明去床上。
黑暗中只有床沿贴了小夜灯，给空旷的房间里带来微弱的光。赵合颐习惯侧睡，突然被双臂搂住，感受到李斯明的额头抵在自己的后背，“赵合颐，别推开我，行吗？”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