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高展见白旸笃地脸色一变,登时反省自己刚刚是不是太煽情,连忙眨干眼水。

    白旸站起身,径直离开餐厅:“去趟医院,沈夜可能不太好。”他的“监测仪”探察到沈夜刚刚呼吸暂停,直接向“神经中枢”报警。

    白旸被这警报催得脚步飞快,和高展上了车直奔静安医院。

    路程不算远,刚开出去四分之一,那边的报警解除了,一切恢复正常。

    白旸:人没醒就吓唬我?是怪我开了一天会没去陪你么?

    高展也跟医院通讯确认完毕,沈夜刚刚的确发生了一次呼吸暂停,但处置及时,已经没事了,医生说是正常状况不必过分担忧。

    两人谁都没有去更改智能车导航设置好的目的地。

    “反正都走到这儿了,就绕去静安看一看?”高展贴心建议,“转回自由港也……不是太顺路。”

    小上司慎重考虑了这条建议,看着屏幕上越来越近的静安医院,点头:“说得也是。”

    沈夜仍睡在医疗舱里,姿势都没换过。

    肺部受到重创的伤患,出现呼吸窘迫不算稀奇,医生也没想到自由港的消息灵通到这种程度,通讯几乎踩着监护仪警报的后脚跟追过来。

    “白总,您不必过于担心,这些都是正常状况,我们保证做到及时处置。就是……原本我们希望沈医生能睡足4时,把术后疼痛期熬过去,现在看来……他似乎很努力想清醒,刚刚的状况很可能就是深眠频繁向浅眠主动跳转造成的,所以我们把助眠药物停掉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还不放心什么呢?从警察眼皮子底下伤人逃窜的同伙,还是自己那句死了永不原谅?

    白旸默立在侧,深深看着医疗舱里沉睡的人,时间像浸在冷冻液中凝结了。

    高展朝医生摆手,示意出去,他自己也收着脚步声向门外走。

    “高,你留下。”白旸突然出声,待医生离开,他问:“我让你查的事情,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高展的视线下意识落在医疗舱里,声音放轻:“宁为玉,是宁折教授的独生儿子,星元111年1月1日出生于亚华城。由于特殊原因……”

    白旸微偏头,视线并没有斜过来。

    高展轻咳一声:“由于他和别的小孩不太一样,存在沟通和认知方面的障碍,曾被医院诊断为中度自闭,所以没有正常上幼稚园和基础学校的经历,平时由全职母亲居家看护。”

    沟通障碍,自闭,没有正常上学,全职母亲照顾……白旸脑海里浮现的陌生小孩,莫名有一张和沈夜酷似的脸。

    “宁为玉五岁的时候,有天他母亲突然在家中跳楼自杀,当场死亡。据说宁教授工作繁忙,经常在研究院一住两三个月不回家,有些异常的小孩仅由母亲独自照顾,因此造成了母亲严重的精神抑郁,酿成悲剧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孩子呢?当时他在哪儿?”白旸问,视线牢牢拴着沈夜。

    “小孩……当时在家。警察笔录上记载,他们是在衣柜里找到他的。”

    衣柜里!

    “或许因为年龄太小,还不很懂得生死,”高展继续说,“那孩子当时不说话,也没有哭,警察把他抱走交给他父亲的时候,他很乖,趴在警察肩膀上睡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