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他说完话后,裴浅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了。

    元季年问他宋损失了多少人马,裴浅不答。

    问他宋军如今退守到了何地,裴浅背对着他装耳聋。

    元季年不明白为什么,让裴浅承认自己做的事难道真就这么难,委屈吃亏的都是他,但裴浅对他的态度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。

    元季年开始为裴浅担心了。

    裴浅这样固执己见,为了面子掩饰和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,长期下去肯定没救。

    于是,这一下午,两人在帐里各干各的事,谁也不理谁。

    裴浅正对着他,反复用帕子擦着手中的剑,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总觉得裴浅在他低头时偶尔目光看向他,似乎在等着床上的他睡着后,好拿这把剑送他上西天。

    元季年的觉也睡不安宁了,仰面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。

    没有必要为了遮挡自己的罪行而灭他的口吧,没必要,真没必要。

    之后裴浅更像是存了心和他作对一样,擦完剑又练起了剑。

    练剑的咻咻声让他更睡不了。

    元季年就躺在床上看着,那青色的瘦弱身影就像翠竹般舞动在他面前,让人眼花缭乱,元季年看着时刻担心着他的腰,会不会有风吹过咔擦就折断了。

    “京城传来了一封给太子殿下的信。”帐外有人拿着信道。

    元季年跳下了床出去看。

    从那人手上接过信后道了声谢,转身又回到了床上,拆信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京城来的,那只能是周皇写给他的了。

    元季年忧心忡忡地拆开信,看完后只剩下了一串问号。

    信上,周皇说他知道了自己偷偷给宋传消息的事。

    元季年第一反应是,有人告诉了周皇,再不用细想,元季年就锁定了目标,除了裴浅,通风报信的人还有谁。

    提心吊胆地看到后面,元季年不知做何表情。

    他以为周皇至少会问一下他为何会做出如此激动,再开始怀疑他,向他讨个解释。

    但周皇并没有!

    反倒是将他大夸了一通:念儿以假乱真的本事确实不错,先以细作的身份放出一些信息换得敌军信任,趁机控制敌军的行动,将其一举击败。念儿做得很好,朕回头会重赏念儿。

    要不是他知道自己做得是出卖敌国的事,元季年自己都差点要信了周皇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