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世上并没有令人怀胎生子的汤药。

    但年不移咬紧牙关,转过身来,仍是道:“这汤药确实是为了王妃能够诞下皇嗣!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他背后就挨了一脚,摔在了殿上。

    端本宫的总管陈立直带着两个铁塔高壮的侍卫站到他身前,一甩拂尘,骂道:“大胆奸贼,你蒙骗王妃,下药害人,还不认罪?”

    年不移看着高坐上首的顾想珑,颤抖着辩驳:“臣并不知道陈公公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难不成还要奴将荷包露草送到年太医面前,你才肯人么?”陈立直说着,一脚踩上了年不移的手,一字一顿,狠狠碾压。

    他从小侍奉孝懿仁皇后,之后又奉命侍奉章怀太子,他是将先太子从小背到长大的。昨日却得知,原来孝懿仁皇后、章怀太子之死,都和这小人用的手段脱不开干系。

    他现在真是恨毒了年不移。

    年不移背上还被侍卫踩着,抽不出手,满头冷汗。但他还是一口咬定,拒不承认:“臣不知道公公说的是什么草?从未听闻,也从未见过。”

    这荷包露草幽香浓烈,却并不持久。一刻钟的时间必然消散,算算汤药送入端本宫的时间,秦王妃来不及在药香未散前向陛下禀报这事。而荷包露草一直存在贵妃宫中,日日熬药才送来,他手中从没有留存,搜查也搜不出来。

    没有证据,只要他咬定不松口,没人能够定他的罪。

    年不移定了定心,又冲顾想珑喊道:“臣乃是太医院左院判,王妃是要在宫中动用私刑吗?”

    万没想到,顾想珑低头饮了一口茶,轻描淡写地道:“没错,我就是要对你动刑,你当如何?”

    他挣扎着还要说话,又听她轻飘飘地说一句:“年太医受刑,谁会为你出头?宁嫔么?”

    年不移心头一震,没想到秦王妃先怀疑的并不是贵妃,但立刻又矢口否认,仍是那句:“臣不知秦王妃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这话顾想珑都听烦了,她挥手示意陈立直:“请染梅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染梅从殿外进来,走上前行了一礼,道:“徐嫔娘娘吩咐,王妃尽管开口,染梅知无不言。”

    顾想珑点点头:“年太医装作不知,你同他说说,那些日子他与宁嫔在漱玉殿坐下的荒唐事吧。”

    染梅应声称是,转向年不移,先问:“年太医可还记得当初漱玉殿里,在宁嫔身边伺候的杏儿么?”

    杏儿……

    年不移一脸惨白,显然记得这个人。

    “后来宁嫔搬去毓秀宫,临走前向徐嫔要走了杏儿。至此,就再没有听过杏儿的消息,听说她失踪了……”

    红杏越说,年不移的脸越白。

    “前些日子,宫人们在荒废的玉溪殿水井里找到一具女尸。杏儿原先的姐妹去认了认,认出了她腰间的胎记。”

    年不移讷讷道:“臣、臣不知杏儿姑娘的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