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贸静了一段距离,另一人希望他是在斟酌言辞。

    “可能有些不礼貌,但是可以说一下,宋先生你打算对双腿进行什么治疗吗?”

    看来,他是在斟酌怎么样把话说得更直接。

    宋易权不作回答,视线反而放在了树梢上。

    树冠很高,几乎到了参天的程度,宋易权透过树缝看不见一丝斑驳的阳光。

    他要是没有计划,还能悠然把轮椅当沙发坐?

    只不过,未卜先知的事,不方便说。

    宋易权打了一个迂回:“俗话说,计划赶不上变化,方案做了不少,都是备选,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封贸推着轮椅拐进一条小道,轻笑出声道:“依照我这几天的观察,宋先生是一个乐观的人,这些话别是来忽悠我的。”

    眼前的视线越来越狭窄,阳光更显得珍贵,耳畔的虫鸣此起彼伏,迎面吹过来的凉意让人心里不大舒服。

    宋易权稳稳往靠背移了移:“忽悠封总有什么好处,我费这点嘴皮子干什么。这条路好久没人走过了,换条路或者回去吧?”

    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”封贸不听劝阻,“这条路看起来是有点阴暗,但还挺凉快,不如今天走走。”

    今天吗?

    宋易权放弃规劝,安静坐在轮椅上。

    过了十几分钟,前方的光线明亮了,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,像从一道封闭的大门上穷碧落,银光粼粼的湖突兀现在眼前,四面八方是不同的风景。

    没注意是轮椅停了一刻,还是宋易权灵魂慢了半秒,宋易权眸光凝滞,脑中空白。

    好香。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花香,沁人肺腑,扰乱了人的心神。

    宋易权鼻尖翕动:“是栀子花吧,也到季节了。”

    封贸迟钝嗅了几秒:“原来往这边走真的有一片的栀子花。”

    闻言,宋易权抬眼眺望远方,冷不防撞进青白相间的盎然中。矮坡上成片的栀子花肆意盛开,隔绝了人世的喧嚣,独自绽放。

    缓缓走在湖边,上去一个斜坡,一阵微风拂过,今天温度高,本以为会热,等风吹过脖颈才惊觉原来挺凉快。

    这里的凉意又与刚才在树林下的不同,没有那么多的侵犯意味。

    视野更加广了,前方有一架白色的秋千,孤零零地在那儿,别墅落在远处,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它无端也有一些孤独。

    封贸不知何时放开了轮椅把手,走到侧面,嗓音像湖里白泠泠的水:“据说,有一个丈夫为了给他妻子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才修了这幢别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