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嫂嫂?”
赵辛夷见跟前男子似怔了一下,她淡然一笑,问向才走出屋子的廖氏:“二婶,这位是?”
“这是你三姑的儿子,红缨的兄长,红邑。”
郑红邑敛住方才的风流样,规规矩矩行礼:“原来是嫂嫂,红邑拜见嫂嫂,方才多有冒犯,还望嫂嫂莫怪。”
赵辛夷从容笑笑:“原来是表弟,若不是二婶告诉我,我差点认错了人。”
廖氏道:“哦?你将他认作了谁?”
赵辛夷摇摇头:“还是不说了,说出来只怕表弟要不高兴的。”
郑红邑一听,兴致大起:“嫂嫂多虑了,红邑初见嫂嫂也觉面善,就好像似曾相识,嫂嫂不妨说一说我像谁?没准儿啊,咱们还真见过呢!”
赵辛夷犹豫片刻:“这……不太好讲……”
“哎呀嫂嫂,你就说说吧。”
赵辛夷咬了咬唇,才勉为其难道:“既然表弟想知道,那我说了,还望你莫往心上去。表弟如此一表人才,倒叫我想起梨花班那个唱西门庆的伶人。”
她原想着,这话一出口,这位表弟八成要丢几分笑意,她看见廖氏脸色都有些变了。可是,郑红邑非但没丢笑,反倒笑得更开了:“嫂嫂也常听戏么?我也甚爱,梨花班也常去的,下次咱们一道如何?”
赵辛夷:“……”
此人该不会脑子不好吧。
她讪笑:“我不常去的,只偶尔去去罢了。对了,我屋里还有事,二婶,表弟,告辞了。”
行了礼,头也不回,匆匆离去。
而郑红邑,望着那背影竟愣了会儿神。
廖氏观他如此,咳嗽一声:
“红邑!”
郑红邑这才回神:“舅母,我才回来便听说你病了,就来看你,怎样,可好些了?”
廖氏被李嬷嬷搀着往屋子去:“我没什么,只染了点风寒,倒是你,舅母可要提醒你,你平日里逗弄府里丫头就罢了,舅母从不说你,可今日,却差点冲撞你嫂嫂,若她去你居安哥那儿说上一嘴,你也晓得后果。
你要记住,日后收敛些,你嫂嫂也是个苦命的,曾流落到城南那些地方,一年前才被信昌侯府找回去,想来这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,是以她最不喜哪个男子那般模样了。”
“什么?嫂嫂曾流落城南?”郑红邑大惊。城南能不晓得么?他没少去。“这样的女子,怎会嫁给居安哥?”
廖氏道:“这是皇上赐婚,据说是让钦天监那边算过,你居安哥这几年命里带煞,需择一位紫星命的女子成婚,方可解煞,这不,便测到你如今这个嫂嫂。
哎,同为女子,我也十分同情她,你晓得你哥那性子,对谁都不咸不淡的,从成婚起就一直睡书房里,也不知关心关心媳妇,可怜了辛夷,日日独守听兰院。”廖氏语带怨叹,就像真在为赵辛夷惋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