麒灵确实是吃惊的。

    也确实是她搞了小动作,但……

    于广平对她的欺凌还包括对她的椅子动手脚,但做得并不高明,至少她一眼就看出来椅子不正常,摇摇欲坠的坐下去肯定散架。

    她想到自己一天到晚都在跑腿,几乎用不上椅子这么奢侈的办公用品,也就懒得跟他计较,偶尔要坐的时候就施展马步大法,坚决不给小人看好戏的机会,于广平果然很是失望不忿。

    久而久之两人都忘了这事。

    今天麒灵搞的小动作其实就是把两人的椅子对调了下。

    于广平压根没想到这出,如常一屁股坐下去,他本身偏胖偏重,坐下的动作又肆无忌惮,结果被崩塌散架后的尖锐木头狠狠刺进大腿,就有了如今这惨烈的一幕。

    麒灵没想到他会这么惨,但也丝毫不同情就是了。

    罗禹蒙扫了一眼于广平,转头质问麒灵:“你干的?”

    她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。

    于广平悲愤大叫:“就是她,阁老,您可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啊!”

    事情不可避免地闹大了,甚至惊动了易恩阳,亲自来审这桩“案子”。

    易恩阳坐在上首,翁家姐妹站在他身后,左右两边坐着罗禹蒙和张衍,在场的还有中书省内颇为资历的官员。

    麒灵和于广平在下方,她站着,于广平趴在一床被褥上,伤口已经被处理过,但脸色又青又白,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被气狠了。

    “说吧,怎么回事。”易恩阳开口。

    于广平迫不及待往她身上泼脏水,从贬低她低劣的工作能力到痛斥她狭隘歹毒的心肠,嘴巴机关枪似的“叭叭叭”不停。

    “行了。”易恩阳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,看向麒灵,“你怎么说?”

    她低声说:“下官冤枉,于大人那些话更像是在说他自己。”

    于广平气得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,气急败坏地吼:“你胡说八道!”

    在场之人见状纷纷摇头,无论事实如何,于广平这气度跟女官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,给他们男人丢脸。

    这时一个令史带着木匠走进来,说是检查发现于广平的椅子确实被人动了手脚。

    于广平激动大叫:“诸位大人,就是这恶毒女人干的!”

    众人目光集中到麒灵身上。

    她有点紧张。

    她自认问心无愧,但这里不是她的地盘,她是这里唯一的异类,是非对错全凭上位者个人高兴,这对她非常不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