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鸟惊去，枯枝在风中呜咽折断，尘土飞扬挡住视野。
四周似乎恢复了昏暗，莫向春却不敢取下覆目的布条，直到一股血腥气和寒意靠近。
剑尊剑意寒如关山雪，可这血腥气……师弟伤了？
他着急忙慌扯下布条，秋霜切玉上淅淅沥沥地滴着血，孟沂风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，瞧了一眼双目双耳出血的邹深，微蹙着那双夜色下远山般浓重的双眉：“师兄？这是……”
颜巖巖率先开口：“邹师弟想一见秋霜切玉剑之威力，但修为浅薄，不慎伤了眼耳，让道友见笑了。”
见孟沂风与莫向春并未反驳，颜巖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，又端出一副礼节俱全的笑：“凌霄剑尊威名贯耳，今日得见剑尊高徒与剑意，是颜某人之幸。
孟道友要去止戈楼取剑，大阵就在前方，颜某人不多打扰，期待在山海塔会再睹剑尊弟子之姿。”
这一番话滴水不漏，恭维有了，又巧妙地保持着距离，不至于使人厌烦，在长庚山待久了，很久没听过这般口舌之巧了。
孟沂风微微一笑。
莫向春：“就此别过。”
双方分道扬镳，莫向春翻开那被他当做巨石的老蜃，熟练地用匕首剥开软肉，翻出一颗珍珠来。
这珍珠足有拳头大，周身散出粉蓝色的光晕和香气。
他把珍珠递给孟沂风：“来，战利品！”
“据说蜃珠有助眠安梦的功效，不过前人找到的最多是百年蜃，蜃这种东西不容易活到一千岁，这只老蜃功力高深，不知道他的蜃珠威力如何，你且小心收着。”
鸽蛋大的东珠长平侯府上有不少，做项链或冠饰都太大，便混着金链子打成马辔头，套在府中那匹枣红色神驹背上，极华丽、极张扬。
某次孟尚书骑着这马招摇过市，第二日就被御史参了一本铺张浪费。
孟尚书听后，又让工匠琢了一箱子羊脂玉，连成一副玉辔头，腰带御赐令牌，扬鞭打马入宫去了，据说御史大人气得吹鼻子瞪眼，写了不少酸诗讽刺他这个奸臣贼子。
但拳头大的珍珠，恐怕只能摆来看个景了。
孟沂风从思绪中抽身，见莫向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莫向春对上他的目光，张了张嘴，最后还是半句话没说出来，别开眼，给他指了指前方的流光大阵。
老蜃仿制的幻境与大阵有七分相似，专骗入阵人，所在地也离真正的大阵不远。
“师弟，止戈楼大阵就在前方，我就不陪你进去了，祝你成功。”
莫向春还想解下腰间的酒葫芦，饮酒给孟沂风壮行，被孟沂风拦住，二人就此告别。
“长庚山再见。”
真正的止戈楼大阵中同样空无一物，孟沂风踏入其中后，眼前的白光逐渐消散为透明，露出前方一座高耸八角九层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