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沛城不比之前那般合乐,如今漆黑且寒冷。

    多日前的残雪尚未消干净,尚且有不少倾覆在城内外焦黑的断肢残垣上,亦将几日前大火弥漫的硝烟味压下去不少。

    虽如今空气中依旧残余着些许呛人的气息,但也尚能忍受。

    驻守在城墙外的官兵将手中的□□支撑在地上,微微眯眼,低下头轻轻打了个呵气。

    而下一刻,他忽的察觉到一抹异样的亮光一闪而过,未待他彻底察觉,又忽的消失,再难寻觅踪迹。

    “嗯?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光闪过去了?”

    “啊?”随同他的同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:“哪里有什么光?你怕是看错了吧。”

    那官兵又朝着四周环视了一边,只见一切正常,便也只好小声嘀咕:“……当真是我看花眼了?”

    “咚——”

    沉闷的倒地声忽的在他耳边响起,他闻声,方想转过头,后脑又忽的传来巨痛,登时眼前一黑,摔倒在了草地上。

    随后安静的夜间陡然嘈杂起来,鸣金声与疾呼声响彻了沛城城外。

    香城站在余欢楼顶,见遥遥的夜幕天际处隐约传见火光,便确信讯息已然被余下的暗卫间接传达至城外。

    他收起手中的琉璃小镜,转过身离开窗边,随手端了一碟糖糕放置在自己的托盘上,重新随在了丹月的身后。

    待到他俩回到一楼时,竞买也已经进入白热化的势头了。

    此刻场上多数人已然静静的坐着,唯有三位玉牌还时不时的举起,将台上人的身价追加得一众人都高不可攀。

    香城回到连灵身边,抬眼望向她,便看见她眼底多了几分急躁。

    她紧捏着手中的玉牌,目光游移在余下两位竞争对手上,显得有些慌乱。

    “瞧她这模样,怕是快败下阵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好,怎可教蛮夷女子在我东国大出风头。”

    隔壁茶桌上的窃窃私语隐约传来,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又传到连灵耳朵里。

    她猛地转过头,凶狠朝着出声方向瞪了一眼。

    登时众人不敢再次出声。

    连灵阴沉着脸,在余下两位的竞买之中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又摩挲着手中的玉牌半晌功夫,才继续高举起来。

    可不过片刻功夫,便又被迅速超价,金银玉石宛若一座天堑,成了她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