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次拨通父亲的手机。
依朵要下手电筒在楼前左右寻看,发现人行道边的矮树墙有个豁口,凑近一看是草坪里一条人工踩出的小毛道。她边照向深处,侧耳倾听。夜深人静,远处似乎隐约有手机铃响。
她叫了一句:“里面好像有手机铃声。”便迈过矮树墙,举着手电寻声而去。大概走了不至百十来米,终于看到长条木椅背后面躺着一个人,压在袋里的手机跳出微弱的光亮。
跟上来的子明跳过去,扶起一看正是父亲。
周家豪揉搓着眼睛,似乎仍在梦里,问:“这是到哪了?”
看到面前依朵,他仔细瞅了半天,好生奇怪地说:“不对呀,明明是你妈和我一块回老家啊。”
子明说:“爸,您喝醉了,睡在外面,咱们回家吧。”
儿子的话,让周家豪终于明白过来,当着未过门的儿媳面顿感无颜,一把推开子明,没说话抬腿就走,身体却依然有些失控。子明和依朵赶紧上前扶住,一同进楼,坐电梯上了四层。
一进屋,依朵看到周家豪满脸泪痕,忙去卫生间投湿毛巾递上,又端来一盆洗脚热水放在沙发前。
周家豪擦了一把脸,在客厅没停,直接回自己的房间。
子明端起洗脚水跟在身后。
依朵找来拖鞋送到里边。
子明蹲下身帮父亲脱掉鞋,将双脚放进水盆。
周家豪没让洗脚,撵子明出去,说:“我没事,你俩休息去。”
子明和依朵只好退出房间。
在客厅里,子明瞅着依朵,伤感而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,说:“想我母亲了,心情不好。”
依朵示意别说话,拉着子明回到他的房间。
一个坐在床上;一个坐在床前椅子上,四目相对无言。
许久,依朵垂下眼脸忧虑地说:“你忙,姐不在身边,没一个说话的人,长此以往会憋出病的。”
“你看如何是好?”
“结完婚咱俩回来住吧。”
子明说:“姐问过了,爸谁也不跟,保姆不雇,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。”
“是不是李大夫那里有了进展?”
“心情这么糟糕,不象啊。”
沉静片刻,依朵果断地说:“婚前这段时间不要乱跑,多在家陪陪,周六、日带周叔去公司基地走走,听我爸说他挺喜欢那里的环境。”